溶け合う体温
人生第一次被車撞了。過馬路時跑太快而沒有注意到轉彎的車子，就這麼直接被車子撞倒。我拖著疼痛的雙腳到斑馬線的另一頭坐下，思考這下該怎麼辦時，車主掉頭回來向我確認是否平安。
幸好撞到我的是個不錯的人，幫我叫了救護車後也陪著我到醫院掛急診，還主動表示要賠償我醫藥費。不過，不管怎麼想都是衝太快的我的錯，所以拒絕了他的好意。
明明被盛大地撞倒在地，檢查過後卻沒什麼太嚴重的傷。晚上十一點多時，我從醫院回到公寓，打開家門。
好累。好累。好累！滿腦子只有趕快沖個澡準備睡覺的念頭。把包包隨手丟在客廳的桌椅後，我想都沒想就衝進浴室裡，用蓮蓬頭的熱水沖去全身的髒污和疲倦。
——也因此，我沒有機會察覺臥室裡的先客。
「……！？？！？！」
洗完澡後回到臥室前，門只開了一半，就能看到那個坐在床上不請自來地翻閱小說的人。我立刻碰地一聲關上房門，過了幾秒後，才戰戰兢兢地打開一條細縫往裡瞧。
九十九正好也從門的另一頭窺探著這邊。
「哇！」
我嚇得跌坐在地。這傢伙做什麼啦！
「你、你做什麼啦！很恐怖耶！根本是鬼故事！走開啦！」
「能看到你嚇成這副模樣就值得了。」
他心滿意足地邊說邊伸手把我拉起來，接著話鋒一轉：「為什麼今天沒有來？」
「……啊。」
在去九十九家的路上發生車禍後，我猶豫過該不該傳訊息和他說這件事。告訴九十九自己被送進醫院，好像在拐彎子要他擔心似的，可是一聲不吭地不去他家又不太好……話說回來，我本來就不該整天跑去別人家玩吧？最近幾乎每天都會去，但一開始也沒有這麼頻繁……而且，搞不好九十九完全不在乎我會不會去，這樣還特地跟他報備自己被車撞了所以不去，只不過是徒增擔心……不、或許他根本不會擔心？
如此這般在心中不停交戰，再加上事後又是推託車主的賠償、又是在醫院做大大小小的檢查，結果完全忘了和九十九說一聲。
「欸～呃～就是……我遇到……車禍……」
「……撞到千未乃小姐的人是？他有好好負起責任嗎？」
「嗯、嗯……他人很好……而且其實是我的錯……也沒有受太大的傷喔！所以真的沒什麼大不了……」
我越說越心虛。
「！不對、比起這個，九十九才是！為什麼突然跑來我家！我應該沒、沒跟你說過住址吧？九十九是怎麼……？」
「嗯～是怎麼知道的呢？」
他輕輕一笑，把我拉進房裡後帶上房門。一聽到關門聲，才突然警覺一件事。我習慣在洗完澡後只穿浴袍，在房間裡打混一段時間後才換睡衣。現在的我身上只有浴袍而已。
「……那個，九十九。」
「是？」
「出去。」
「不要。我不出去。今天只見到幾分鐘而已，還不夠。」
「～～～～那、那我要睡了。」
我趕緊鑽進被窩裡，用棉被蓋住整個頭。不出幾秒，棉被就被搶走了。九十九跪坐在床上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
「千未乃小姐，身體真的沒有受傷嗎？讓我檢查一下。」
說著說著，他將手指靠上臉頰輕輕撫摸，我立刻感覺到臉頰發燙，把九十九的手推開後轉頭不看他。
「看我這邊。」
「……」
「千未乃小姐。」
「……」
腦袋空白得無法思考。為什麼會演變成和九十九單獨兩人在臥房裡，令我無法明白。而且還是深夜。而且我還沒穿好衣服。
九十九又將手靠回我的臉上，再以另一手抓住我的雙手固定在頭頂。他沿著臉頰，一路往下摸到脖子、鎖骨，在他準備把手探進浴袍裡時，我趕緊扭動身軀、踢他一腳。
「！……真過分。」
「是九十九的錯。」
「……看我這邊。千未乃。」
感覺無法再繼續躲下去，只好慢慢地把視線移回他身上。九十九俯下上半身，用一種非常認真的眼神盯著我。
「我愛你。我想要你。請把你交給我。」
「唔、……啊、但是、」
心中有千百種情緒纏繞在一起。每個都想告訴他，但每個都好像不適合告訴他。我壓住所有快脫口而出的話，只選了一個問題。
「……我真的、可以嗎？」
九十九只是露出一貫的笑容。
「通常是男生問女生才對吧？……就算不可以，我想要的還是你。」
「嗯……嗯。」
好像浸泡在熱水中一樣，一股溫暖、舒適的感覺流進全身。全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，同時身體的某處似乎反而緊縮了一下。
九十九低下頭，貼上我的嘴唇，像幼雛般一次又一次地輕啄。他把浴袍的衣帶拉開，手掌覆上胸部從外往內揉捏。當手指漸漸往尖端移動時，我的下腹部突然熱了起來。
「嗯、……哼嗯……」
忍不出吐出喘息後，內心嚇了一跳。這是我第一次因為胸部而興奮。九十九似乎看出我的困惑，輕笑了幾聲。
「真可愛。這邊是第一次？」
看到我坦率地點頭，他把頭往下移動，含住我的乳頭後又是舔舐又是輕咬。陌生的快感一波一波地沖刷內心，讓我慌張得想把他推開，但雙手仍被他牢靠在頭上。我試著踢他，卻無法正確使力。九十九溫熱的氣息緊緊貼著肌膚，被他碰過的地方也熱得快融化了。
「……等、等一下……」
我勉強在逐漸凌亂的呼吸中吐出一句話。
「怎麼了嗎？」
「關、關燈。」
「……看來你不明白我正在生氣呢。我不原諒你沒有告訴我出車禍這麼嚴重的事。才不聽你的請求。」
「唔……」
「而且，我想仔細看千未乃小姐的表情。」
他邊說邊將手伸向私處，輕易地讓手指滑進縫隙內。那兒響起清楚的水聲。
「嗯……！等、啊……哈啊……」
「濕成這樣，都要沾到床單了吧？」
他又故意讓那兒發出水聲。我羞得想死在原地，卻感覺到那兒湧出更多液體。九十九低下頭，繼續刺激我的乳頭，手指仍持續在縫隙處游移。從私處往全身擴散出越來越強烈的、混合著酥麻與炙熱的模糊快感。我察覺雙手已經恢復自由時，想都沒想便抓住九十九的上衣。
「……九十九、九十九……」
我哭著想告訴他自己快不行了。他見狀便將手指放得更深，開始緩慢地抽插。隨著手指的移動而湧現的快感終於潰堤。
「啊、啊……！哈啊……」
身體在一瞬間彷彿筋鑾般緊緊縮在一起，因為大腿用力夾住的關係，反而更清楚地感受到九十九的手指形狀。等身體又重新放鬆後，他惡作劇地拔出手指，讓我看沾滿上頭的濕黏液體。
「……變態。」
「是、是。」
他愉快地笑著，同時拉下自己的褲子。
「接下來我想用這邊做……可以吧？」
我下意識地想直接拒絕，但一看到他的陰莖前端淌著透明的先走液，就默默地點頭。
九十九低頭親了一下，把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，再抬起我的下半身、指示我張開雙腳。他毫無顧忌地撫摸我的大腿，並將陰莖對準洞口，慢慢地放進去。
「！！！好痛！」
痛楚戳破空氣中甘甜又淫糜的氣泡。
「好痛、吶、很痛……」
「很快就會習慣了，請忍耐。」
他邊說邊幫我擦去汗水，在臉龐落下許多吻。等我冷靜下來後，九十九試著探得更深，又引發新的痛楚。
「好痛……怎麼辦、好痛……」
「沒問題喔。沒問題的。你做得很好。暫時維持這個姿勢，等千未乃小姐覺得可以了再更進去一點。」
「嗯、嗯。」
我們重複著進去、停下、再進去的動作，本來大得不可思議的陰莖終於全收進我的體內。一想到我和九十九的身體正緊密地連在一起，先前酥麻的感覺又緩緩地自連結處復甦。他低喃著「我稍微動動看」，往裡頭撞了一下。
「！啊嗯、」
不管是形狀、動作，全都透過狹窄的內壁完整地傳達過來。舒服到要融化了。我順從本能，用手環繞住九十九的脖子，著急地說：「再多、再多一點。」
「千未乃小姐真可愛。」
他開始規律地搖動腰部。內壁每被撞一下，意識便碎成無數個碎片。身體內部快被搞得不成原形。儘管仍夾雜著些許的痛覺，吞噬一切的快感卻遠勝過它，很快地就連痛楚都像是太舒服而產生的錯覺。
「啊、啊、嗯、啊、哈啊、……——！」
全身的力氣咻地都跑走了。
九十九把陰莖拔出來時，內心泛起一股不捨。他用留著餘熱的手撫摸我的臉龐，然後說：「用嘴巴幫我。」
看到我點頭後，九十九側身在一旁躺下，似乎還嘆了口氣。我貼到他的腹部上，讓臉孔接近挺立的陰莖。鹹濕的濃厚氣味撲鼻而來。
「那個、要怎麼……？」
「先用嘴巴含住看看。」
我聽話地將陰莖塞進嘴裡，很快就發現和它相比嘴巴太小了，只能勉強含住前端。濃烈的鹹味充斥著口腔。
「對……然後，含著口水舔舔看，還有……也可以上下移動。」
我照著九十九的話做，但男人的陰莖實在太粗了，不管怎麼嘗試都做得很笨拙。偷偷瞥了一眼他的表情，看不出來究竟有沒有感覺。
「……、嗯……」
才這麼想，九十九便悶哼了一聲。過不了多久，他突然按住我的頭，接著口腔內湧出濃稠的液體，嚇得我咳了幾下。我抬起頭、放開陰莖後試著吞下精液，又是一陣咳嗽。好苦、好乾、好不舒服……
「……沒事嗎？」
他坐起身，邊扣扣子邊問。我用力搖頭。
「我去廚房裝水，千未乃小姐待在房裡休息吧。」
九十九摸摸我的頭，準備走出房間。我想都沒想便黏到他的背後抱住他。
「……不要離開我……」
「啊……但是、那個……你現在和全裸沒有差別喔……？」
剛才九十九把衣帶鬆開，又做完那些事後，現在浴袍幾乎只有勉強掛在手臂上而已。
「又沒關係！」
「……是、是。」
我們緊緊黏在一塊地走向廚房。他嘴上抱怨「這樣很難走路」，卻配合著放慢步調。九十九先扭開水龍頭洗手，然後很快找到水杯和飲水機的位置。
「請。啊、我可以給自己倒一杯嗎？」
「嗯。」
我接過杯子喝了幾口，洗去嘴裡的不適感。他一邊倒水一邊說著什麼，但我全都沒聽進去。
我在看九十九被汗水溽濕、貼著額頭的髮絲。臉頰尚未退去的紅潮。還沒扣齊而敞開的領口。淌著水滴的修長手指。一想到我已經被眼前的男人吃掉，便覺得非常、非常、非常幸福。
「……千未乃小姐？你有在聽嗎？」
「嘿嘿。」
「果然沒在聽。」